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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Theon/Robb/Jon|六卷猜度】前夜 Episode 1~2


Esipode 1.修行学士

“请进,山姆,帮忙带好门。原谅我,这里的空气不太好。”琼恩的声音有些低哑。总管给书房送来的柴火湿气未去,蒸腾白烟将房间熏得像某一层沸腾的地狱。胖学士视野不清,小心撩起下袍,却被横卧在门后的白灵险些绊了一跤。冰原狼只是一个朦胧的白影子,对他晃晃耳朵算是打招呼,轻盈站起来走到壁炉边重新躺下。

“你看起来缺乏睡眠,需要罂粟花奶?”甜睡花和几勺蜂蜜就能解决问题,只是剂量……剂量……琼恩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有学城才有足够的材料供你锻炼你的学徒技艺。”他面前北境诸侯的家谱婚约与商人们战战兢兢给新城主送来的各种账本票券分两列堆满了桌面,像是两队列阵出战的敌军。山姆与挚友重逢时好不容易忍住一包眼泪,虽然他很快发现归来的是雪诺大人。他报以尴尬一笑,被朔风冻硬的斗篷开始烤软,滴答淌下一圈肥大水迹。

“很抱歉没能跟你们共进晚餐。瑞肯上床睡觉了吗?”

“欧莎陪陛下上去了。在猫头鹰时我会和艾德瑞克爵士一起巡视他卧房前的卫队换防情况……但我不得不冒昧指出,陛下已经六岁了,仍要女人哄着才能入睡……”

“临冬城目前哪里都人手不足,”他没法不注意到琼恩面上掠过一丝复杂笑容,想必是记起了他那死在墙下的露水情人,“说服他们尽量忽略欧莎的自由民身份,学士。另外你也能看到,瑞肯无法离开她。”他们刚刚接管这里时旧日仆役就提过,少狼主领军出征时,瑞肯王子便夜夜啼哭着要哥哥。

而城陷后他和那个女野人像老鼠一样四处躲藏,同眠共食,分享一张毛毡与硬面包盘。他不想质疑琼恩作出的决定,好吧,祝愿史塔克男孩早日成为男子汉。“言归正传,琼恩,关……关于艾莉亚夫人,”他在桌面下绞紧手,从喉底深深抽进一口气,好让自己能顺妥说完,“她这几天都拜访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接见。她想见……臭佬。”

对方正在甩去羽笔上蘸得太饱的墨水,手腕一僵,毁掉了一封新起稿的信。“艾莉亚?……不,她不是艾莉亚。”他绷紧了下巴,守夜人发下誓言说要忘却亲情旧爱,但恐怕只有七神才能做到。

泰温•兰尼斯特身死家败,其幽灵仍在每座城堡雉堞间徘徊。山姆指出:“君临承认这可怜姑娘是你的异母妹妹,临冬城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不管她之前是谁。”

烛光在烟气中柔和闪烁。拥王者明显在压抑着呼吸,鼻翼收缩:“我会见她,如她所愿。修女会给她好好做一场检查,确保她没怀上波顿家的孽种。之后临冬城就能宣布,夫人心地慈善,又饱经丧夫之痛,决意加入静默姐妹。”

斗篷渐渐晾干,勒紧山姆凸出的肚子,他自己又是多希望跟它一起缩小啊。学士空咽下一口干冷空气,琼恩出其不意提前打断了他,尽管语调淡漠:“够了,山姆。换了罗柏他也会毫不迟疑干掉小恶魔和珊莎可能诞下的儿女。如果这孩子存活于世,瑞肯就会多出一个新的敌手,王位之争将死灰复燃。”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一个空名能够怎样翻弄人们的运命。挚友迎着炉火抖了两下信纸,当他终于挤出一句话:“然而我们又怎么证明陛下就是真正的史塔克?即使老封臣们觐见过布兰和瑞肯,新任诸侯——”

“跟我差不多大,有的不会超过瑞肯的年龄,父母大多随少狼主战殁流亡,他们自己则忍耐着波顿父子的喜怒无常与铁民的欺凌勒索。”琼恩没有转过头,手边摊开着一大幅以单股线与双股线标明姻亲关系的家谱织锦,是安柏家的,“一旦卢斯•波顿卷土重来,他们又会对他的旗帜屈下双膝。给我一点时间,山姆。我要将叛徒明正典刑。”

北境快将冰原狼忘得一干二净,却肯定对剥皮人的残虐严苛刻骨铭心。我们还要等待多久呢,修葺城墙,安顿难民,整编军队,重新分配婚约,裁决纠纷,和皮革和燕麦的讨债账本打交道……而波顿或许在明天就回来了。“波顿伯爵带上了提利尔的赦免令和托曼国王的印信。加紧国王大道的封锁和盘查势在必……”

“他没有而且不需要军队,君临的金玫瑰也分身乏术。”拥王者静静说,“南方人连一个国家都治理不好,遑论六国。梅斯•提利尔寄望于他能当好一个安分的代理者,自己好腾出手专心应付来自小指头的挑战。国王之手还像个小孩一样听信各种恐怖流言,以为一支由异鬼、巨人和瑟恩人组成的恐怖军队攻下了临冬城,横行霸道,所有人都在翘首期盼北境守护的归来,当然,是国王册封的那一个。而且波顿已经穿过颈泽进入北境了。”

凛冬已至。狼灵是雪诺的斥侯,白鬼是雪诺的掌旗官,雪诺大人则和红袍的火巫女夜夜交欢。琼恩一直对下流歌谣不闻不问,但谣言绝不至于能传播得这么广且快。“这荒唐故事是你自己在提利尔耳朵边传开的。”

对方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要追问下去,是乌鸦告诉了我这两件事。谈回老波顿吧,他一定要回临冬城第二趟。想想看,波顿大人已经得到了南方人的支持,一大帮举棋不定的领主,旧日部属混编入了新军,随时能为他举起义帜。但是他那根至关紧要的钥匙还锁在我们脚下。”烛火映照下,他只披了鹿皮披肩御寒,却坚如磐石,冷若冰霜,仿佛只有权欲与野心偶然会打破他的平静。

山姆惶然补充:“……席恩•葛雷乔伊。”“所以我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下彻底死得干净。这不容易,他已经被杀过两遍了。”琼恩眼睛上方的那道浅淡伤疤松弛下来。学士感觉小腿在发麻僵硬,之前他给他下的命令是“保证他臭佬神志清醒地活着”,幸好囚徒近于行尸走肉,无意为他的老主子寻死:“他能吃能喝,作息正常,情况很糟。”

“不要让别人接近他,取消一切刑罚和审讯。”

山姆辩白:“这是自然。恐怕他现在一听见拉姆斯的名字依旧会浑身筛糠,忙不迭将脑袋扎进雪里。”

琼恩沉默稍刻,像是在回味来之不易的怜悯:“把他换到另一间有窗子的房间去。波顿和铁民可等不了太久,如果他最后以这个丑怪侍从的面目死去,那么铁群岛上就会游荡着第二第三个席恩•葛雷乔伊,巴隆大王的继承人。”

窗外传来振击双翼的窸窣声响。乌鸦密密麻麻坐在哨兵树烧焦的枝桠上,像某种经冬不凋的沉黑枯叶。琼恩打开窗,黑翅就裹着黯灰浓雾掠入书房中,炉火都被煞得一暗,吞吞吐吐。山姆陷在椅子里不安地动了动,指甲扎入柔软多肉的掌心里,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那些臭嘴歌手。或许是受人收买,他们在北境游荡卖唱,讲述雪诺大人的乌黑血液如何被白鬼渴饮干净,而他的灵魂其实寄居在一只老鸦身上。他转述给琼恩,对方跟往常一样露出淡淡微笑:“白灵还跟着我呢。要是我变成异鬼它会第一个扯下我的头。”

可是现在火光在伙伴眼底滞重流动着,竟熔融浇铸出某种不祥的蓝芒。琼恩可能继承下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某些部分,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让山姆更不寒而栗。

“再为我写一封信吧,山姆,给哈尔洛岛头领‘读书人’罗德利克。我本想送你去和他谈判的,你会喜欢他的一塔藏书。北军近日内不要出现太明显的调动……”

火光一跳,山姆突然错觉琼恩眼睛里的火焰其实是紫色的。莫尔蒙的老乌鸦落在一摞账本顶上,琼恩随手挪开另一叠,拉过那一盘未动过多少的炖豌豆。这鸟儿从盘里抬起它的小黑眼睛。

“我需要一支全新满建制的北方舰队,捍卫新生的王国。”

 

Esipode 2.死刑犯

“你的父亲用双手献出自己,在劳勃国王和艾德公爵脚前掷下战斧,将手裹在冰原狼的银白披风里行过效忠礼,然后临冬城慷慨地收留了你。”可惜啊,他们的仁慈与慷慨对铁群岛来说一钱不值。

历历在目。君王港烧上云端的浓烟与火光一直漂到派克城的昏暗长厅,在潮湿开裂的高耸天花板上咝咝游动,往日在此豪饮狂笑的船长与头领们驾船远征泰半一去不返,甚至和盐奴一起被草草埋进土地在地狱里腐烂。他的二哥在城下殊死抵抗。他的幼姊把自己藏在窗帘后哭鼻子,燃烧的船帆将她脸上的每一颗麻子映得闪闪发亮。九岁男孩穿过四处奔逃哀泣的奴隶们和传令不辍的学士淹人,脚步声在自己听来格外地响。

然后铁种迎来了一支骑马行进的重甲大军,史塔克公爵带来了自己的儿子们,他们躲在他的斗篷下嬉闹像是被头狼厚重皮毛遮住的幼仔,一对男孩,迥异如镜面光影……这才是席恩•葛雷乔伊生命纪年的正式开始。他也曾搭箭上弦,射中落单浪游的海鸥,它飞速陨落,掉在远处的小山丘上翅尖垂死抽搐,在他眼前走向溃烂腐臭一如他的七根手指。

那都是半生之前的鲜活往事了。

“我想青绿之地的律法并不适用于铁种,不过绞架与断头台应该是一视同仁的。”琼恩•雪诺宣读完他短暂的前世今生,平淡地总结了铁民的所有叛乱以及之后遭遇到的惨败。他将火把插进石壁上的古旧铜箍里,往里投进了一大块松香使照明持久无烟,光线仍然冰冷而目眩。深李子色的阴影接驳成了他长长披风的一部分,随火焰的摇曳明暗而平滑起伏着,淌进参差石缝越过囚栏,漫出一波深不见底的黑潮。

无星无月的初冬长夜,明天行刑的话天气可能不太妙。正值奔狼夜莺弥合之刻,那个仿佛用光雕琢成的脆弱人形竭尽全力才没有涣散成一堆烂肉,拥王者当初宽容地解下了他身上的所有镣铐,却听任他胸膛上的、桎梏住他麻木魂灵的那一道锈坏崩裂。琼恩一向很有耐心,从小开始便是他们三人之中最善于等待的那一个,常常能从狼林里带回那些狡黠猎物。

昔日玩伴凝立栏后,袍甲辉煌,烈焰烧掉了他那些软弱、轻信、幼稚的羽毛。

“你以前最喜欢笑和撒谎吹牛,席恩。现在你知道修补谎言有多么难了。临刑前夜,我自当代表瑞肯陛下,酌情尽力满足你的遗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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