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Slash存文处。狡兔的第四窟。
既承恩幸,不胜感激。
堆放杂乱,请善用分类TAG。

【Hannibal】【Hannibal/Will/Abigail】黑猫幽灵之家 七

少女被近在咫尺的答案哽得说不出话来,被博士抚平的眉头又皱起来。她眼前莫名把织女的暗色身影把几个月前的自己叠了起来,几乎要重合了。博士的手按在她的肩上,“Abigail?”她定定的望着博士情感复杂的浅棕色眼眸,长者手上的力道有加重几分,“Abigail?!”少女回过神僵硬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在这里。”博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缓缓松开手“你得剖析案子而不是陷进案子里。”“好…好的。”
她虚弱地站定揉着鼓胀的太阳穴,手心淋淋的汗水让她的手打滑。这一点倒是和Will Graham学得十足,少女心里恨恨想着。博士替她把散乱的发尾理好,“早些休息吧,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少女仰起苍白的脸,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我没事。”
博士依然不放心,给她准备了牛奶。Abigail在长者的监督之下喝完了温热的牛奶,心里猜测着里面放了半片安定片或者是什么。
导师送她上二楼准备睡觉。房子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合身蜷缩,墙纸展开丰厚的山猫皮毛拥抱着她。Lecter博士似乎忘了追问Graham赠礼的后续,或者他仍在等待着,如何挑选合适时机将一个无心的问题搓成一条套上她脖子的绞索。她开始困了,眼皮脆弱如纸压着倦意的重量,依仗着最后的警惕心才不至于在博士面前睡着。
“……那么该怎样剖析人心才不至于深陷其中?”
“首先要学会观察。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我的叔叔给我的第一堂启蒙课是教我在窗前认出停在树上的一只雄椋鸟。”

再也听不到导师的脚步声后,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身。那方丝帕便伏在她枕下,散发着陌生的热量。
她的舌苔泛苦,草草把丝帕叠起来,却发现女书中夹着几枚熟悉的字迹。她在昏暗的房间里迟疑了几秒,小心地扭开台灯。爬墙虎会用它尖尖的爪子爬过窗户告诉博士她还醒着,床垫在她翻身的时候发出吱嘎的响声,抗议她的无礼。字符串没有规律,数字和字母混在一起,是密码,Graham给我密码做什么。少女尽可能快地记下了密码,在脚步声接近之前关掉台灯,丝帕塞回枕下。而脚步声停在门外,她闭紧眼睛装作已经熟睡。

……世代掌管卜筮大祭的母系巫女家族。她在庙堂里盈盈拜倒,一伏到地,凤冠霞帔,披戴着那身令人着魔如痴如狂的降神羽衣。亡魂渺渺举身奔赴地府,那附在遗物中的精魄依旧不愿回转,悠悠入梦。
那未曾谋面的女鬼褪下粗陋的现世躯壳,骑着一匹赤豹姗姗而来。她如云黑发间簪着女萝与香草,毕毕剥剥地踏过墓室中那玄奥的龟甲,回文的锦缎,却用猛兽的足印写下一行鸟爪的泥迹。
传闻里中国男人将女人的诗词才学视为淫荡不贞的恶德,于是禁止他们的伴侣学习汉字。忍受父亲、丈夫、儿子压迫的女人团结起来,参照家燕的爪痕写成姊妹间私相沟通的语言,绣在衣袖和领口,画上扇面。
千年以来,传女不传男。

她蓦然惊坐起身,抽出那幅绣品,将它投入床头边的半杯牛奶里。

下半夜仍是被长梦叨扰不休,留存在她记忆里的旧金山依然是大红描金的热闹景致。"织女"却着一身浓重墨色,藏在旧历年迎新的人群里,一头如漆长发披散在腰间,格外显眼。少女竭力拨开人群又被舞狮的人们有意地挤到一旁的空旷小巷。
锣鼓的喧闹一下子被闹钟响亮的叮零声取代,少女被梦境推回到巴尔的摩幽静的早上,手上还残留着梦里狂欢人群的温度。她背靠软枕久久望着沉积杯底的丝帕,不知如何处理。
“织女”绷在绣棚上、织进素帛里的一大握黑发已然飘离了绢面的针脚,发疯般缠满了杯壁。人发材质原要远胜于蚕丝与棉线,在混浊牛奶中起起伏伏弥散着,色泽依旧柔润鲜亮。她怔忡之中,连那幅“喜上梅梢”图纹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女孩一个激灵跳下床,拿起浸着丝帕的杯子冲进卫生间,小心翼翼沥干牛奶,没漏出一根头发,这才用食指拇指将丝帕拈出来。另外几行淡淡的字迹经过牛奶浸染,在女书文字旁浮上绢面。

“保持联系。”

第二天早上,餐桌边的导师突发宣布出游计划时,她知道这是她和Graham的“突发”而不是他的“突发”。
少女心不在焉给自己倒了杯柳橙汁,对于出游不欣喜也不失望。一如她柜里半旧的L.L.BEAN伐木工靴,早就为今年的狩猎做好准备,不过是换了片土地换了站在一旁的人。森林是她最后的亲人,翻墙出逃的那段时间,松树粗糙的树皮比避风港的互助小组更能给她安慰。用过早餐少女躲在房里额头贴着窗玻璃,闭上眼远远探听森林的脉搏,鸣禽的小调和温顺的食草动物的蹄声,松鼠在枝头狂奔的轻响…她睁开眼,瞳仁染上浓艳绿色仿佛看森林看得太久,细密眼睫笼住淡奶油一样没有厚度的阳光。她猜出游那天阳光恰如今日,适合打猎。
今天的导师散发着鲜花芬芳、车厢皮具、行政舱清新空气、驼绒衫以及混合少许橘花的昂贵气息,诚如蒙田所言“某物经我所有,而将增价不菲”。他披挂整齐,连味道都经过精心准备,靠在她卧室门框上,捋起袖口看了看表:“我为我过度高兴忘记敲门的举动道歉,Abigail。但愿你别忘记这是我们出游的好日子。”
她麻木的舌头只能说出:“我们?我们包括Will吗?……噢,我也很高兴。”
“当然。带上他送你的钓竿好吗?”
她借口收拾猎装和指南针时终于温言软语将监护人撵出房间,反正Lecter博士并不着急。他衷心期待她和Graham一起排演到露出马脚那一幕。
女孩咬着下唇,将那方丝帕叠好放进夹克左边第一个口袋里,然后给Lounds发了一条短信。她随手甩开手机,休眠一冬的神经又重新绷紧,手上最后清点了一遍行李。
她过去的生活由白垩粉遮盖的谎言组成,而今她得用更细致的手法制衡她的监护人,阴郁倔强的侧写员还有一位随时准备扑向腐烂肉片把秘密都藏在蓬松发卷里的记者小姐。

“你了解东方的纺织艺术吗,Lecter博士?”
出门前她帮助导师将双管猎枪和装着防噪耳塞的急救箱放进轿车后备箱里。导师侧了侧脸:“这是你上一节远程函授课的论文题目?我只认识一位日本外交官的夫人,她为威尔第的歌剧如痴如醉,穿着华丽的振袖和服去听《茶花女》,临行时却为一条浅草纹样的腰带烦恼许久,仅因它随她的呼吸发出几不可闻的吱吱声,颇为有碍观瞻。”
她知趣地闭口不言。那条腰带在他叙述中化为一条勒上她喉咙的蛇,在随后的车程中慢慢盘紧。她越靠近弗吉尼亚州的FBI特别行动分析中心,便越能敏锐地感受到Will.Graham所怀有的恨意,他们暂时因仇恨而共享同一血脉。
他们越像Hannibal Lecter,便越憎恨他本人和他所揭晓的人性真实。
她掐准了时间出现在楼梯拐角,正好看见博士线条有力的肩背,视线触到了探员如湖的暗绿目光,博士感觉到她的到来,侧身用目光唤她上前。Abigail把真心和局促一同揉进笑容,直直望着探员勉强为之的复杂微笑,。他们刚刚又在谈什么?
少女眼光晃动了一下,探员温暖干燥的手包覆她的手指,动作轻柔仿佛她才是那个招待远客的茶盏。

评论(1)
热度(2)
 

© 雅歌 | Powered by LOFTER